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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穿大校军衔的男人猛地拍案而起,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定格的那张年轻面孔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狂喜。
“不用比了!”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后面的科目全部暂停!”
身旁的参谋长愣住了,小心翼翼地提醒道:“首长,这……不符合规矩吧?选拔才进行到一半……”
“规矩?”他一字一顿,声音里是发现稀世珍宝般的亢奋,“我今天就要为他破一次规矩!”
他的眉头微微皱着,侧耳倾听,仿佛那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,而是一个正在呼吸的生命。
对于林帆而言,这些由成千上万个零件组成的钢铁猛兽,远比和人打交道要亲切得多。
“别捣鼓你那破车了!赶紧的,跟我走!”张营长不由分说,上前就拽他的胳膊。
“交什么交!天大的事也给我先放放!”张营长一边拖着他往外走,一边语速极快地解释着。
“就你小子,平时作息规律,不抽烟不喝酒,体能考核次次都踩着线过,身体底子不差。”
“你不用想着拿什么名次,你只要能跟完全程,别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,就算你给咱们修理营立功了!”
车窗外,几个相熟的战友对着他又是挤眉弄眼,又是竖大拇指,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。
当林帆换上崭新的作训服,背着背囊,站在特战选拔营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时,那种荒谬感达到了顶峰。
林帆站在人群的边缘,感觉自己像一只不小心混进狼群里的哈士奇,浑身不自在。
“猛虎团侦察连,张峰!”一个身材魁梧、皮肤黝黑的上等兵出列,声音洪亮,气势十足。
但一想到营长那张既是命令又是拜托的脸,一想到那些战友看热闹的眼神,一股拧劲儿从心底升起。
当他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,冲过终点线时,负责计时的考官正准备收起秒表。
他吐出两个字,便一坐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浑身都被汗水湿透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那个叫张峰的兵王,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,还不忘回头投来一个嘲讽的眼神。
在攀爬一个组合障碍时,他发现其中一个支撑点的焊接工艺似乎有些问题,导致那里的受力结构比其他地方更稳固。
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用蛮力猛冲,而是选择那个不起眼的支撑点作为借力点,用一种更省力、虽然看起来更慢的方式,摇摇晃晃地翻了过去。
一个永远的吊车尾,却又总能凭着一股谁也说不清的韧劲和一点点“小聪明”,顽强地留在队伍里。
在领到枪械后,他没有急着去靶场,而是找了个角落,用随身携带的简易工具,将步枪的各个部件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检查和调试。
他能感受到扳机行程里那零点几毫米的虚位,能判断出导气管里最合适的润滑程度。
张峰更是毫不客气,在食堂吃饭时,当着众人的面说:“真不知道让这种人留下来有什么意义,简直是在浪费宝贵的选拔资源。”
任务是,在七十二小时内,只携带有限的单兵装备和三天份的单兵口粮,突破由“蓝军”设置的多道封锁线,穿越五十公里的无人区,最终抵达一个指定的坐标点,并完成一项未知的“特殊任务”。
这次考核,不仅考验体能和意志,更考验团队协作、野外生存、侦察与反侦察等所有特战技能。
林帆被分到了一个六人小组,而他的临时队长,恰好就是那个处处看不起他的兵王,张峰。
但他毕竟是队长,只能黑着脸对林帆说:“你,跟紧了,别拖后腿,不然我就把你绑在身上拖着走!”
张峰不愧是侦察连的精英,他迅速判断了方位,制定了行进路线,并布置了警戒队形。
小组里一名来自通信单位的队员,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一架折叠式的微型无人侦察机。
操作手还没来得及拉升,无人机就一头撞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,翻滚着掉了下来。
可当操作手尝试重新启动时,无人机的旋翼只是抽搐般地转动了两下,便彻底没了反应。
“不知道,重启了好几次,都没用!”操作手满头大汗,“可能是内部电路或者飞控模块摔坏了。”
张峰烦躁地在原地踱步,最后他一咬牙,下令道:“放弃设备!我们只能靠地图和经验硬闯了!”
他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,此刻正盯着那架报废的无人机,眼神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光。
“你看?你看什么看?”张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“你一个修理汽车的,还懂无人机?别在这儿添乱了!”
“队长,”小组里另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拦住了张峰,“让他试试吧,死马当活马医,反正已经坏了,还能坏到哪儿去?”
张峰虽然一百个不情愿,但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黑着脸,没好气地说:“行!给你五分钟!修不好就给我扔了!”
然后,他用指尖,轻轻触摸着机身的各个部位,感受着通电时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。
打开布包,里面不是急救药品,也不是备用子弹,而是一把瑞士军刀,几根粗细不同的铜丝,和一小卷绝缘胶带。
林帆无视了周围的目光,他用军刀上最薄的那个刀片,灵巧地撬开了机腹处一个毫不起眼的检修口。
他没有专业的工具,但他对机械结构的理解,让他找到了这个最脆弱的“突破口”。
他发现,因为刚才的撞击,那个直径不到两毫米的轴承,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物理错位。
这是一个非常隐蔽的设计缺陷,在正常使用中几乎不会出现,只有在特定角度的撞击下才会被诱发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特制的铜丝,探入复杂的线路之间,巧妙地卡在了那个错位的轴承缝隙里,将其重新固定回了正确的位置。
接着,他又用另一小段铜丝,绕过已经失效的接触点,直接从主供电线上引出,在那小小的空间里,重新构建了一个极其简易,却又无比精准的临时导电通路。
他们完全看不懂林帆在做什么,但他们能感受到,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修理兵,在这一刻,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的、近乎于魔法般的气场。
特战旅副旅长周海峰,一个以“技术流”闻名全军的大校,正黑着脸,盯着屏幕。
“画面丢失,语音中断,生命体征信号微弱,应该是设备在刚才的撞击中完全损坏了。”技术员汇报道。
只有周海峰,他没有说话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漆黑的屏幕,眉头紧锁,仿佛在期待着什么。
紧接着,清晰的、带着旋翼转动声音的航拍画面,猛地一下,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上!
“报告!根据规定,每个小组只配备一台侦察机,他们没有备用机!”负责装备的技术员立刻大声回答,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回放!”他用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喝道,“把07小组信号中断前五分钟,所有队员的头盔录像,全部调出来,同步播放!”
他指着屏幕上,林帆那张沾满了泥土和汗水,却无比专注的脸,用不容置疑的洪亮声音宣布:
他的参谋长愣住了,小心翼翼地提醒道:“首长,这……不符合规矩吧?选拔才进行到一半……”
周海峰转过身,眼睛里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的光芒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规矩?我今天就要为他破一次规矩!”